他36年前烧制出了中国钧瓷的巅峰之作“寒鸦归林”挂盘。22年前荣膺河南省工艺美术大师。然而两次角逐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却两次失之交臂——第一次,因为政治,他位居禹州钧瓷二厂技术副厂长,必须“礼让”;第二次,因为“庞杂”,他呈报的作品不维钧瓷,他身在钧都神垕 ,他的作品却超越了“钧瓷”。作为最早的河南省工艺美术大师,他怡然踏步,一“踏”就是22年。他,就是刘家钧窑掌门人刘建军。
他曾被钧瓷界的一些人称为“异类”。但他创烧制的钧瓷道玄钵,被精通古今中国陶瓷之变的中国古陶瓷学会会长耿宝昌先生誉为“划时代的作品”。 在神垕 乃至禹州,关乎刘建军,可谓毁誉参半。誉者赞其为“立德,立言,立行”的楷模,是“大师中的大家”;毁者蔑其为手紧而吝啬,是钧瓷门中的“异类”。
一件外黄内青的钧钵似乎改变了这当下的“固巢”,“道玄钵”可谓至美、至纯、至简、至定的新品。能让内行、外行都去怜去爱。据钧瓷鉴赏家王丰硕介绍,这个“道玄钵” ,被河南省委前任书记徐光春惜爱有加;耿宝昌先生称之为“稀世作品” 。
刘建军出生在神垕 的钧瓷世家。不幸的是父亲早逝。寒苦中抚弟携妹,也许让他养成了手紧的习惯。其时,家里住房紧张,刘建军从小都喜欢到街上去“混”,到父亲的厂里去玩。十四五岁的时候,就进了父亲单位的钧瓷厂上班。
开始烧窑,刘建军创下了连烧17窑都失败了的记录。无奈,他只好从头学习。他到卢振兴那儿,看了一星期;他到刘国安那儿,又看了一星期。学习卢振兴、刘国安的经验,结合自己的情况,这窑一烧就是8年。“其实,‘寒鸦归林’挂盘”是1974年烧出来的。烧成后,就扔到了仓库里。直到1983年二厂要在中国工艺美术馆搞展览,这才想起了那个挂盘。”刘建军说,“几个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扒了出来,看来看去,给它起了个名字,叫‘巧夺天工’。姚雪垠先生一听,就笑了;‘太土,太没诗意了,明天我给它起个名字’。第二天,姚先生送来一首诗:‘出窑一幅元人画,落叶寒林返暮鸦。晚霭微茫潭影静,残阳一抹淡流霞。’这才有了‘寒鸦归林’。
1984年底,刘建军升任钧瓷二厂技术副厂长;1991年5月,调任钧瓷一厂厂长兼党委书记;1993年,刘建军辞职并于次年与弟弟刘志军共创“建军钧窑”;2005年,“建军钧窑”更名为“刘家钧窑”。
2006年,刘建军仍觉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儿。其实,路就在脚下。3年之后,刘建军厚积薄发,“道玄钵”——“划时代”的“道玄钵”终于君临天下“寒鸦归林”,那是碰的,根本不知道是如何烧出来的。它的扬名,也与时代密不可分。如果没有钧、汝、官、哥四窑同烧,“划时代”的“道玄钵”不可能诞生。回首而望,方知天道永远酬勤:四窑同烧是一座必然要过的桥梁,不在这座桥梁上艰苦它化,就不会有“道玄钵”的悄然自化。
在禹州召开的2009年中国钧瓷文化旅游节上,刘家钧窑推出的道玄钵使人惊艳不已:半球状的造型不足为奇,奇就奇在钧釉展现在钵的内侧,明净的天蓝色;而外围却是一种暗黄的厚釉,看起来茸茸的,摸起来涩涩的,似柔还刚。像皲裂的河床吗?像秋后的大地吗?“虎福吉祥”惊艳的感觉依然还在,却又那么妥贴。
刘建军更觉对钧瓷过目不忘的经历,还有两次。一次,是在北京韩美林工作室。见到一些韩先生设计、监造的钧瓷作品。独特的装饰风格、硕大的形体,使人感受着韩氏造型的磅礴大气。最让我难忘的是上面厚重的钧釉,像火山岩浆,好像要流动的样子;像泼彩的山水,云霞满眼。 钧釉可以这样做吗?如此壮丽。韩氏风格的作品现已很常见,成为钧瓷史上难以回避的一页。韩美林应该感谢钧瓷,这种独到的工艺方法,让他找到了更广阔的挥洒灵感的空间。钧瓷也应该感谢韩美林,获得大师级的助力,姿态百生。
还有一次,是在海南博鳌,2003年的冬天。由荣昌钧瓷坊制作的《祥瑞瓶》作为国礼赠与各国政要。对于钧瓷来说,《祥瑞瓶》展示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——汇集众多大师智慧的创意、以国礼的形式成批次亮相、申请国家专利、限量制作和一场又一场的发布会……这一切,开启了钧瓷制作营销的新时代。
2005年,在钧瓷《华夏瓶》开窑仪式上,博鳌亚洲论坛秘书长龙永图说,选择钧瓷作为国礼,不仅仅因为它是具有千年历史的宋代五大名瓷之一,更重要的是其厚重的历史文化和瑰丽丰富的窑变神韵,从某种意义上表达了古老的中国在复杂多变的多极化国际环境中,所坚持的中国文化的浑厚质朴和与时俱进的积极应变态度。
改革开放后,尽管刘富安、晋佩章、苗锡锦、孔相卿、刘建军、杨志、任星航、王金合、苗长强、晋晓瞳等,对钧瓷的向前发展都有过不凡的贡献,但是对钧瓷发展真正形成强烈“冲击波”的,其一无疑是韩美林的“器型之变”,其二无疑是荣昌钧瓷的“营销之变”。
刘建军的“釉变”赢得一片掌声,已然给出了一个钧瓷“釉变”方法或方向。“釉变”之时,刘建军也在探索“器变”。至少,《虎福吉祥》上的老虎,温柔得如一朵牡丹花,《事事如意》则“勇敢”地站了起来。
刘建军的“釉变”而“型变”,是继韩美林“器型之变”、荣昌钧瓷“营销之变”后,正在聚集而为钧瓷的第三“冲击波”。他认为钧瓷,只有窑变是不够的。还需要“器型之变”“营销之变”“釉色之变”……刘建军还在路上。笔者祈望他谦卑为钧,在道玄钵“划”了时代后,进而在钧瓷发展史上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。